“三月踏青好访友,壮乡处处搭歌楼。你唱我唱大家唱,歌声阵阵传九州。”4月14日,以“90后”山歌手曾令昌为首的四位男山歌手在广西柳州市柳侯公园唱起山歌,对面的四位女山歌手几秒后对上:“三月歌节最热闹,人如海来歌如潮。来到歌圩你就懂,歌声阵阵冲云宵。”
八位歌手你来我往,“酣战”40多个回合,引来公园游客围观,还拿出手机拍摄。这一幕幕也被摄像机记录下来,制成山歌专辑后,在广东一家旅游景区播放。
当天是中国农历三月初三,是壮族地区最为隆重的民族传统节日和歌圩日。广西素有“歌海”之称,流传于民间千年的壮族山歌,通过口传心授,代代相传至今。今年“壮族三月三”期间,广西通过线下线上相结合的形式,开展山歌对唱等千余场活动,处处是山歌的“海洋”。
这八位歌手没有像很多山歌手一样,赶场于各个山歌表演现场。已获得广西山歌“歌王”称号的曾令昌,也接到许多表演邀约,因“分身乏术”都婉拒了,“连着几天都要录制山歌专辑,景区那边急着要”。
这并不是免费录制。“参与录制每人每次都有固定的收入,一个月约录制8次,月收入和工薪族相当。”曾令昌表示,此前从没有想过唱山歌能带来稳定的收入,“真是兴趣爱好也可以养家糊口”。
曾令昌此前在一家国企上班,因为热爱山歌,闲暇时四处赶歌圩。他最常去的是位于柳州市中心的鱼峰歌圩,每天都有各路山歌手到此切磋,不少“歌王”都来历练。
拿下“歌王”称号后,各地表演邀约随之而来,曾令昌唱山歌的“瘾头”只增不减,“后来干脆辞职,专职唱山歌”。在2018年的一场表演中,曾令昌被广东一家景区老板相中,希望他能组队录制山歌专辑用于景区播放,或到景区演唱山歌。
三年来,他们录制的山歌专辑约300张。团队也由当初的三四人,发展到如今的12人,年龄段跨越“60后”到“90后”,且一半人拥有广西山歌“歌王”称号。
在团队里唱了40多年的山歌,2002年夺得“歌王”称号的陶业朝看来,能靠专职唱山歌获得稳定收入,也得益于官方对山歌的大力传承和推广。“近年来广西对山歌传承十分重视,每年都有歌会、擂台赛,让更多山歌爱好者有听山歌和唱山歌的平台”。
自1992年广西第一代“歌王”诞生以来,广西通过举行擂台赛已让数百人“封王”。这些“歌王”也成为弘扬和传承山歌文化的主力军,他们走进校园、社区、乡镇等传唱山歌,在更多人心中点燃喜爱山歌的火种。
“80后”蓝雪梅就是几年前在鱼峰歌圩听山歌时,喜欢上了唱山歌,“只要一有空我就来听,后来‘厚着脸皮’和他们唱,现在也专职唱山歌”。
从业余爱好变为专职唱山歌,带来稳定收入养家糊口,对于山歌传承也有正向促进作用。广西山歌“歌王”、广西非物质文化遗产“鱼峰歌圩”代表性传承人陆连芳表示,山歌手通过唱山歌获得一定收入,既能推动山歌手持续唱山歌、传承山歌,也能吸引更多年轻人加入唱山歌队伍,从而促进山歌文化繁荣发展。
近年来,国家政策、法律知识、身边新事等也成为山歌手们的灵感来源,他们将此编写成山歌,以通俗易懂的形式在民间传唱。社交平台、短视频平台也成为对唱山歌的新阵地,“唱歌不搭台,对歌不见面”让更多人爱上唱山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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